香港框框杂文是现代商业社会的产物,是特定地缘、政治、经济、科技、文化背景下产生的,更确切地说.是一个特定的“文化悖论”处境下的产物。黎海华在《城市节奏与香港散文)一文中说:“殖民政府的管治,资本主义的城市建设,加速了她现代化的步伐,使她亦无可避免地受西方文明的影响和熏陶。香港人在种种历练和变革中,大抵锻炼了一份强烈的求生意识,‘生存’是首要之务。”“香港对各方的文化和艺术,包容性极大,也因此在艺术的观照上、文化的触觉上,对作家制造有利的条件,但她的经济体制、政治气候、社会结构,亦有局限性。她的局限,可能也是挑战之处。”对于香港作家和香港文学来说,中国和外国,古代和现代、物质和精神,客观和主观,整体和局部,人性和异化,审美和实用,长远和目前,……这诸如此类的矛盾纠葛,一件事不同层次和不同侧面的缠绕牵连,往往不是走向冲突对抗,而是在怀抱着希望和信念的前提下,在低调处理的过程中走向融汇。也斯说:“若城市变得非人化,我们总是希望书本可以令人变得人性化。”(《书和城市》序)黎海华在分析香港散文对城市价值取向时说:“抗拒有之,接纳有之,亦有处于二者之间者,有疑虑、有反省,有刺痛、也有感激,有热爱、亦有批判。表达方式,重知性有之,重感性有之,或二者兼具。平铺直叙有之,委婉表达有之。怎样阅读这个城市,观看这个城市,又与个人成长的背景、际遇、个性、理念、文化嗅觉息息相关。”